我当机立断,一下把身上的哑巴兰甩了出去,与此同时,“啪”的一声,那道青色的丝缎一样的东西,奔着我就卷过来了,跟哑巴兰只差一指,擦身而过。
那东西带在了我身后一个“胭脂原料”上,“噗”的一个闷响,那个块头挺大的身体,支离破碎,好像一个熟过了头的西瓜,血溅了我半脸。
我转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翻过去,七星龙泉奔着那个青色丝缎就削了过去,可没想到,那“青色丝缎”比看上去要坚韧多了,这一下竟然没削破!
不光没削破,那个丝缎还跟活了一样,直接把七星龙泉卷住,力道又快又狠,几乎把七星龙泉直接卷走!
我大吃一惊,玄武局就能养出来这种怪物——要是真龙穴里的,是不是更……
可脑子也只是这么一转,根本来不及细想,我立刻引了行气上诛邪手,太岁牙在右臂上起了作用,反手把七星龙泉抓紧,青色丝缎跟七星龙泉胶着住,那柔婉的声音像是十分满意:“郎君没变。”
下一秒,她那绝美的面容绕过来,我猝不及防就跟那双美丽的眼睛对视上了。
好美。
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,不想动,只想就这么沉溺进去。
“你来……”
那声音在耳边轻吟:“松开手——你看看,手里是什么?”
我手里?
眼角余光穿过了越来越浓重的桃色雾气,竟然看到,我手里攥着的并不是七星龙泉,而是一截子臂膀。
我耳朵嗡的一下,那只手很熟悉,手腕上,挂着一个银丝镯子,是我上次去西川套圈套来的。
是很便宜的那种手工银,戴久了就发黑,可哑巴兰还是特别喜欢,戴上新鲜了半天,说谢谢哥,我勤擦着点就行。
暖,软,潮润。
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,我是什么时候,把哑巴兰给……
在那种激烈的刺激下,我浑身都凉了,手一颤就要松开,可就在要松手的最后一瞬间,一个东西忽然扑了过来,对着我大叫,像是在阻止我。
这个庞然大物,是刚才被打坏了的“胭脂原料”?
诈尸了。
还要咬人?
我左手对着那东西一劈,就起了杀心。
但是——脑子忽然就有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违和感。
我总觉得,哪里不对。
就在这一犹豫里,又一个行尸对着我扑了过来,这个行尸很纤细,纤细的甚至像是个女的。
他也在大叫,不过,声音撕扯的像是音频乱码,我只觉得刺耳。
“快点!”那个柔和的声音催道:“不打死它们,它们就要咬你……”
是啊,我是该丢下那截臂膀,劈开面前的行尸,可那一丝违和感让人如芒在背,总是不舒服。
我得想起来,到底是哪里不对。
“嗷嗷嗷!”
那个行尸喊的更厉害了,上来就要咬我,没法考虑了,非劈开它不可!
可就在左手引气削过去的一瞬,我脑子里断了的线,忽然就续上了。
我知道哪里不对了。
行尸,是不会嗷嗷叫的。
这个想法像是一阵北风,倏然就把脑子里的桃色迷雾部吹散,就在纤细的行尸要护住怪叫的行尸的时候,我手在最后一刻改了方向。
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一股子木屑的味道炸开,木头渣滓溅了我一脸。
果然,我面前不是什么行尸——是金毛和哑巴兰!
那一下,几乎是齐着金毛的头顶削过去的,半指头长的犼毛齐刷刷落在了地上,里面还掺着半尺长的青丝。
金毛看我明白过来,高兴的就在原地兜了个圈子,哑巴兰也喘了口气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:“哥,你,你丢了魂了?”
哑巴兰的四肢,都是完整的。
卧槽,我一下就反应过来,重新看向了右手,一颗心才重新落下,跟从噩梦里醒过来一样——我右手里也不是什么哑巴兰的断臂,就是险些被我松开的七星龙泉!
面前的青蛉,那个绝美的面容,不由就是一个难以置信。
这个被魅惑的感觉,跟大山魅极其相似,却有所不同——大山魅是要你迷恋上她,失去反抗能力,可青蛉不一样,她能把你看到她想让你看到的幻象,通过幻象,把变成一个傀儡,让你做任何她让你做的事情。
比大山魅,还难对付!
莲子在一旁拍手笑了起来:“郎君,早跟你说了——青蛉姐姐很厉害的,你瞧见了不曾?有青蛉姐姐的眼睛在,多厉害的客,也逃不出去!”
青蛉扫了莲子一眼,莲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多话,吐了吐舌头,但她似乎并不明白,为什么不能多话。
不愧是能把熊皮人给缠住的本事。我说熊皮人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抓了,肯定也是中了这种幻象。
刚才,差一点就把金毛和哑巴兰给……
景朝国君那个死王八蛋,他的债,凭什么算我头上?
既然给你背债——那我身上那些疑似跟他有关的东西,就当他给我的补偿了。
那道子金气猛然逼上了眼睛,眼前瞬间跟起了雾气的挡风玻璃被雨刷擦干净一样,与此同时,那股子剧痛让身体猛然翻起,我一下就清醒了过来。
那个痛,几乎要把眼睛削薄了一层一样!
而对上了我的眼睛,青蛉的眼神,猛然一空——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。
而抓住了这个机会,“嗤”的一声,那些青色的丝缎,部撕裂,金光猛然穿透,七星龙泉的锋芒对着她就削了下来。
青蛉大吃一惊,身体以人类达不到的柔软程度翻转,罗裙下一个巨大的长尾乍现,奔着我就横扫了过来。
我抬起脚,一步踩在了长尾上,她更是不可思议,抬起手,数不清的丝缎不知道从哪里延展出来,对着我就卷——破风声刮的脸生疼。
可因为那金色的气——我比她快。
在被青色丝缎包住的前一秒,七星龙泉金光炸起,丝缎部撕裂,锋芒就落在了她美丽脖颈钱一寸。
她的眼神凝住了。
可那种金气给身体带来的剧痛,从额角延伸到了身,几乎承载不住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开始气喘吁吁:“我们的人呢?”